【Damijay】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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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ian12，Jason16
※Jason泡了拉撒路之池后留在了刺客联盟，那会儿Damian10岁。
※PTSD有，OOC全是我的锅
【Damijay】星火
左肋的阵阵钝痛在一片漆黑中被放大了数倍，甚至到了能扰乱呼吸的程度。隐伏于沉寂的男孩内心却毫无波动。他的对手正寻觅着出手的时机，伤得比他更重。同样的规则玩那么多次，他都能闻出自己跟对方的血有什么不一样了。
虽然理论上而言，应该是没有区别的。
可能是对方的失血情况比他估计得严重些——拜这一片纯粹的黑暗所赐，他们时常会因为彼此身上出人意料的“小道具”挂彩，Damian很确定自己不是单方面被暗算——又或者是感知到了他呼吸频率的变化，这一次对方又选择了先发制人。
躁而先发，反制于人。被黑暗遮掩的稚气面孔浮现一丝狩猎式的冷酷笑意。之前的几番交锋他已经推算出了对方的身高与武器的基本尺寸：人比他高了一截，刀与他的一般长短，手臂上还装备了暗刃，鞋上的钉刺让他吃了点儿亏。推开直奔过来的刀刃飞快错身而进的男孩狠狠揍向了对方散发着血腥味的脑袋，但指虎上的尖刺未能顺利留下对方的皮肉，他的拳头被截了下来，继而右臂被制。
男孩在对方改以肘击之前左手抽出了原已归入鞘中的刀，反手削向对方的头颅。
攻其所必救——他不喜欢被人钳制的感觉。说不定还能再玩上几回合。
但对方的反应出乎意料，完全没理会往脑袋上招呼的利刃，一击重肘结实地撞上了他的后肋，他横下心咬牙顶住几乎让大脑空白了一下的剧痛斜削下了对方的大半个头颅。
有东西切进了身体，还好被卡在了骨肉之间，最终的胜利者依然是他。
对方采用的对策如果有人配合，自己很可能要栽。他得庆幸这是一对一的战斗。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光一点点亮起来之前，Ra’s Al Ghul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Damian试着顺了一下气才回答：“……是的，外祖父。”
“不要犯第二次。”
“……明白。”
慢慢亮起的光足够让他看清死者的模样，可Damian没有多看一眼，而是转身迎向朝他走来的人。
伤口很疼，尚能忍受。比他高了些许的少年弯下身让他更容易依靠借点儿力气，胳膊小心地避过伤口环住了他。
这家伙在发抖呢，虽然有意识地控制着……还不能习惯吗？
Damian能闻到对方身上海水的气味，以及掩于其下独属于少年的炽热气息。他非常喜欢这种充满个人特质的味道，本该令人躁动却意外地能够安抚他。
而Damian也是整个刺客联盟里唯一能安抚这家伙的人，这很……“公平”？这家伙刚来时真叫“一言难尽”，除他以外没人可以近身，不然就是一番你死我活的搏杀。Damian猜想大概是自己跟Bruce Wayne长得有些像的缘故。毕竟Bruce Wayne曾经是Jason Todd的养父。
如果真是这原因，Damian肯定会比现在更加不爽。这家伙是少数能长久存活于他身边的“宠物”——母亲和外祖父大概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不然等着这家伙的下场也许会比他的“前任”们更惨。
Damian还记得那些短命的兔子，狗，还有鸟。不光要亲手杀，偶尔还要自己吃下去。当然，不需要生吃真是太好了。
呃，兔子大约是……挺好吃的？尽管被告知自己吃下去的兔子就是之前养的那只时，他冲到厕所里把胃都给吐了出来。
男孩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身边沉默的少年，逐渐明亮的视野里呈现的面孔和平常一样基本没表情，他没由来地失望了一下，不过看一眼也是好的，至少分散了注意让他不至于老惦记着自己还卡着异物的伤口。
处理创口时按例没有做镇痛，痛楚能叫人更深刻地记住教训。忍过最难熬的环节，缝合时Damian又走了一会儿神。最近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旦空闲下来，心就不着地一样颤得发慌。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母亲让他把自己养的狗杀了之前。第二次是外祖父差点没来得及浸泡拉撒路之池而真正死去。
这次会是什么？
一下又烦躁起来的男孩无意识地探手抓住了身后少年的衣摆。缝合的针顿了顿，随后少年加快了动作。
“我说小少爷，你该不是这会儿才想起来喊疼吧？”
略显沙哑的少年声线就连调侃都带着点儿特别的味道。Damian立马松手冷哼了一声：“这是对主人说话的态度？”
剪了线头的少年有样学样地“哼”了一声，端着工具就走：“‘主人’？呵呵……”
没有直接动手，算是给伤患的“福利”，不然最起码也会给他来一飞刀。Damian转过头，余光里少年收拾房间的剪影晃来晃去，就像在心里留了影子，撩得有些痒。
好想跟他打一架。发散向整个右半身的痛觉提醒了Damian眼下动手约等于送死。
“行了，乖乖上床躺着吧，我的‘小少爷’。”像面具一样戴在脸上的嘲讽意味点到为止，叫人有点儿上火但也不至于恼羞成怒。
“留下来。”
Damian的话刚好赶得及拦下少年跨出房门的脚步。与平常不太一样的口吻令少年停顿的时间延长了那么一小会儿，可他最终还是离开并关上了门。
“-＞T T＜-”男孩对着空气发出了嫌弃的促音，旋而侧身躺到了床上。
当初也不知是谁天一黑就怕得要命，打个雷都要闹，要不是他本着对“宠物”负责的态度陪着，上帝才知道这家伙会折腾成什么样。
“……要你何用。”
闷闷地嘟哝了一句后男孩阖上了眼睛。
伤好了再跟你算账。
◎
上完课准备找外祖父汇报情况的Damian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空气中都是危机与警觉的讯号，仿佛一颗火星就能炸燃起来，心跳与呼吸不自禁变得急促，连身体都做好了立刻出击的准备。
这太不正常了。
“首领去哪儿了？”
发现Ra’s Al Ghul并不在书房等他的Damian问了一下身边的守卫，对方毕恭毕敬地回答却不是他想要的。
“首领吩咐过，您只需稍等片刻，他马上就到。”
被动等待不是他喜欢的选项，更何况是这种情形。男孩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也没被阻拦。
他循着危险的气味找过去，却发现自己越走越靠近地下那一潭不祥之沼，是的，他闻到了拉撒路之池那呛人的腥臭又火辣的味道，而通道尽处的昏暗中散出的血腥味渐重，犹如一张通往炼狱的血盆大口，他竟有一瞬间被惊住了，连脚底下都是一个卡顿。
回过神的Damian反而加快了步子，同时握住了腰间的刀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
几乎要把鼻腔里的神经末梢都烧尽的炽烈气味裹挟着腥风扑面而来时，他看见了一团燃烧的绿火。
跃动的人形火焰如同自炼狱杀上人间的魔鬼，Damian尚未见过如此暴烈的杀人方式，一点儿都不符合刺客的审美。被徒手撕裂的断肢与飞散的肉块溅落了一路，污秽来不及沾染这团只知前进的凶火便已燃烧。
身体不由自主激起一阵颤栗，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叫男孩啧了啧嘴。刹那间的夺神未能令他止步，灵魂深处反而有更甚的火焰被勾动暴起，一抹张狂的笑意撕开嘴角，成为一道血腥的锐弧。进至彼此都能看清对方面孔的距离，他果决地拔出了鞘中的刀。
凶狠的刀风没像预期那样撕裂这具躯壳，只是错身时，他好像看到那张自头顶掠过的面孔上有什么他来不及理解就背驰而去的东西，让心中的火燃得更烈了一些。
他掉头就追，颤栗的源头早已从恐惧变成了亢奋，紧握的刀也跟着震颤，仿佛在渴望着鲜血的浸润。一个闪念，他就把刀掷了出去，竭尽全力。
这一次他的猎物没能躲开。怒绽的血花简直就像一团血焰在头颅里炸开，他都没顾得上细想对方突然出现的迟钝，抓紧机会直接扑上，甚至视未熄的魔火为无物，一鼓作气将对方钉到了地上。
灼烧的痛觉远不能比拟征服的快感，Damian头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意愿，他死死压制住挣扎的猎物，再次露出了笑意。本就受了点儿伤且已气力不济的人型凶兽被他翻过身来，他终于能仔细观察对方的样子。
源于魔力的火焰逐渐熄灭，被诡异的池水浸泡过的身躯到处都是虬结的瘢痕，以致容貌都难以看清，唯独那双眼睛，不可探究的神秘力量积蓄在隐隐发亮的瞳仁之底，反而撩起了旁人内心探究的欲望，Damian一时竟有点儿恍惚。
那双眼睛正映着他的面孔，仿如野兽的低吼也一点点没了声息。
“Damian？”
Talia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玄妙的静止。
倏忽掠过心底的灵光令他脱口而出：
“他归我了，母亲。这家伙叫什么？”
“……Todd，Jason Todd.”
◎
这几天难得清闲下来，当然如果可以，Damian宁愿不要这样的清闲。老师讲课时他罕见地走了神，摊着书撑着脑袋，目光却三不五时瞟向对座的少年。被他偷瞟了快有一节课的Jason最终抬起视线，狠狠瞪了他一眼。
“Mr. Al Ghul，”将Damian的心不在焉完全看在眼里的老师若无其事地开口，“你对我今天的授课内容有什么疑议吗？”
被点名的男孩脸上一热，下意识地坐正了身子：“并没有，请您继续吧。”
于是老师将之前所说的重点又提了一遍，Damian可算是耐着性子把课给上完。送走了老师，遭到他视线骚扰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嘲讽：“我说小少爷，你该不是开了什么奇怪的窍吧？”
拜拉撒路之池所赐，少年被燎伤的声线说不出地挠人，Damian觉得心里又窜起了一豆火苗，颤颤巍巍地摇曳着，叫他坐立难安。
所以当Jason把书都放回书架转过身时，站在身后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男孩吓了他一大跳。
“你特么有什么病？要不是你伤还没好，刚刚我就把你一巴掌拍进墙里了。”
落进男孩眼中的光线在祖母绿般的眸子里兜转了一圈，晶亮的瞳仁透出猫科动物样的神秘与灵性，让映于其间的面容也带上了莫名的吸引力。Jason僵住了身子与这双眼睛对视，忽然觉得哪儿都不自在。
明明这小鬼身高才到自己肩膀，为什么他反而有被压制的感觉？
“Jason Todd，”男孩少见地叫了全名，再往前靠了一步，他非常明显地感觉到Jason的身体更加僵硬了，“一会儿跟我去见外祖父。”
昔日拉撒路之池的水并未损毁少年的容貌，那些瘢痕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浅乃至消失，算是万幸。Damian没由来地胡思乱想着。红发衬着绿眼挺好看的，当初那颗光溜溜的脑袋真是太丑了，除了伤痕还有点儿变形呢……
要是没有那几缕白发会更好。
“Hey，上课神游天外基本上没怎么听的家伙可不是我，别指望一会儿挨了骂还要捎上我。”
淡淡的讥诮浮上少年的嘴角，难以言述的生硬感令Damian皱起了眉。
不应该是这样。他一直觉得Jason Todd不应该是这么平淡的。应该……更生动张扬一些。
即便他没有见过Jason“死去”之前的模样，通过调查到的资料他也能把对方的过去拼凑个七七八八。
至少被Joker炸死之前的Jason Todd会肆无忌惮地笑，更容易生气，也更冲动。
Damian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心血来潮思考这些，或许是因为前几天梦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我是你的主人，Todd，你只需要服从我就可以了。”
他想用这类言辞激怒Jason，可始终不成功。拉撒路之池洗去了死亡，也洗去了过去的Jason Todd，残留下来的，就只有灵魂扭曲的遗痕。
就算不记得，还是会害怕黑暗、火焰和巨大的声响，倾向于回避肢体上的接触，一旦与人交手会有几率陷入狂暴。
想起最开始Talia让他旁观Jason训练时的情形，Damian就觉得头皮一紧。他们花了很久才让Jason习惯刺客的攻击方式。
并不会读心术的Jason依照惯例冷哼了一声，嫌弃地推开了显得不依不饶的Damian，然后绕过他去收拾桌子。
“真难伺候。”
Damian知道这意味着妥协。但他一点儿都不高兴。
去见Ra’s Al Ghul时，Talia也在，投影屏幕上好像正放着什么。Talia意味不明的视线在他和Jason身上打了个来回后Damian心头微妙地一跳。
他突然有点儿慌，随意瞥了一眼屏幕。
噢，是新闻……不对，被采访的这个是BruceWayne？奇怪，外祖父和母亲怎么又对他感兴趣了？
……慈善晚宴，真是无聊。Bruce Wayne身边的Timothy Drake是他的另一个养子。
嗯……Todd曾经也是Wayne家的养子……？
蓦地察觉有哪里不太妙的Damian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随后……
“Todd？”
发现异常的Damian不假思索地握住少年身畔轻颤的左手，没有理会对方之后本能的挣动，然而屏幕上Bruce Wayne那张放大的脸显然对Jason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混乱的色彩在他眼中翻滚，细小的汗珠覆上褪去血色的脸，渐重的呼吸溢出颤抖的唇瓣，仿佛连血液的温度都跌到了冰点。
……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吧？Damian猛然意识到虽然这两年间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在Jason面前回避有关于Bruce Wayne或者Batman的话题，但他确实没想过Bruce Wayne会给Jason带来这么大的刺激。
这不合理，如果Bruce Wayne会刺激到他，那我的存在岂不是一直在踩他的雷点？
“Todd！”
Damian横下心扳过少年的脸让他把注意力移向自己，可被情绪乱流所吞噬的少年视线涣散，根本没办法找对焦点。Damian还想说什么，哪知Jason一下推开了他，力气之大都害他差点儿跌倒。
男孩在大脑里飞快调整了一下事件的优先级，只是跟外祖父打了个招呼就追了出去。
“抱歉，我一会儿再来找您！”
他基本没见Jason跑这么快过，那种拼尽全力恨不得甩掉整个世界的绝望跑法令Damian莫名地生气。所以当Jason打算用一扇紧闭的大门打发他时，他想都没想就一脚踢开了它。
“滚出去！”少年失控地朝他咆哮，Damian都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过度呼吸而窒息，“我不想再看到你！”
……凭什么我要替Bruce Wayne接这个盘子？压根没察觉自己的思路拐进了一条歧途的男孩气得扑上去直接给了对方一拳，两人毫无悬念地扭打在了一起。
“我……实在是太纵容你了……”想尽办法制服对方的Damian发现自己基本上是对牛弹琴，Jason一点儿都没听他在说什么，一门心思要揍翻自己再逃跑。
“为什么……你没有来！”
跟他不在一个频道的少年歇斯底里地朝他倾泻着自己的怨愤，问题是Damian跟不上他的思路。
“为什么……你没有来！？”
这个问题要叫他怎么回答呢？他明白Jason真正想问的人不是自己，这个明悟气得他有点儿胸口疼。
“没有来”是指什么？是指Batman晚了一步没能救下他，还是指Batman没有来找他？
Damian使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反剪了Jason的双臂并将他压趴在地，差点儿被对方打碎的下巴疼得他不想说话。
伤口都裂了，混蛋！他现在才感到右半边身子抽着疼。
狠狠闹腾了一通的Jason非常不负责地昏了过去——好吧，如果他没昏过去，Damian不介意把他倒吊起来放进满水的浴缸里。
这或许就是“养宠物”的乐趣？Damian把Jason捆起来扔上了床。
去他的“乐趣”，谁知道这家伙醒过来还疯不疯？亏的是他Damian Al Ghul，随便换个弱鸡主人来，折腾个一回就够要命的了。
为什么你没有来。
还琢磨着这句话的Damian认命似的守了大半个晚上。
◎
Damian Al Ghul十分郁闷。
早上Talia把他叫去，没有任何铺垫就抛出了一个核弹头。
Bruce Wayne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
……噢，我好想说脏话。第一时间想到了Jason的男孩思维有些跳跃地蹦出了这么个念头。
怪不得我跟那个人格分裂的花花公子长得那么像。
害得他一晚没睡的罪魁祸首隔天醒来就跟没事人一样，冷着脸问他怎么把自己给捆了。Damian虽然气得想挠墙，心里多少还是存了些庆幸。
Jason没想起来，又或者说心理防御机制让他再次拒绝了那段回忆。所以Jason Todd仍旧是Damian AlGhul的“宠物”。
难得给他准备了早餐的Jason就一脸“懒得理你”的表情坐他对面，看着他嚼蜡一样吃完，旋即一言不发端着餐具出去洗。
Damian头疼地吐出一口气。明明都是他喜欢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吞了下去，感觉有点儿浪费。
Talia通知他只要能完成最后的测试，就会带他去见Bruce Wayne——他才没期待这种事，他早就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突然冒出来个便宜爹只会打乱他的节奏。
Damian Al Ghul是刺客联盟的继承人，要当他的父亲，那可得问问他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话说回来，母亲的话不能不听啊……测就测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觉得世上再没什么可以惊吓到自己的Damian小朋友自暴自弃地想着。
等再进那个一片漆黑的训练场，上一次留下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等待对手进场的Damian思考着这次会碰见什么。是特别调整过的克隆体吧？肯定是要比之前那些厉害的。
假如……我不是那个恰巧基因组合最完美的“样品”，八成是没机会像个人一样活到这么大的吧？
假如我不是“这一个”Damian Al Ghul，说不定已经像之前那些克隆体一样死在“Damian Al Ghul”的刀下了。
……为什么今天会想到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他一向很务实。他是最强的，他用行动证明着这一点。
这次他一样会赢。
Damian听见载着对手的升降台到达指定位置的声响，清空了思绪后像之前许多次那样开启了这一局对决。
两相接触，Damian很快就发觉这次的对手有蹊跷。这个人……他很熟悉。气息，招式，出手的习惯，这几乎是不可复制的。而对方同样了解他，几波试探后Damian震惊地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内心的震动导致男孩露了个破绽，对他十分熟悉的对手自然没有错过，要不是身体反应够快，恐怕就不是差点儿掉个耳朵那么简单了。
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上。立刻调整节奏的Damian比以往更为认真地应对。
不光要赢。跟以往的打闹不一样，他感觉得到对方没有手软，他甚至有一秒想起了对方刚跳出拉撒路之池时的情形。除了招式更富技巧，杀性更内敛以外，内在的破坏力也是大有长进。
好歹受了刺客联盟两年的训练，更别提之前Batman对这家伙的教导了。这是理所当然的。
与死神几次擦身而过，Damian冒险以肩胛卡住了刺伤自己的匕首，趁对方迟疑地当口猛击对方的喉头，赶在僵直状态消失之前按住对方的脑袋朝地上猛磕，短暂的意识断档足够他做完自己想做的事。
他自己的匕首已经压上了对方的侧颈，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其下血管的脉动。被制服的一方出奇地没有反抗，尽管Damian能确定身下的人并未昏厥。
“-＞T T＜-”
他是不可能杀他的。
“动手，Damian。”
Talia的突兀出声差点儿害他一个手抖。他已经明白母亲的意图了，可这次他不会选择顺从。
慎言……无论如何他都已经忤逆了母亲，如果不能有一套合理的说辞，母亲有得是方法让这家伙消失。
“这并非明智的选择，母亲。”
他察觉了受制者的诧异，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就目前而言我是唯一能令您和外祖父满意的继承者，联盟未来需要的，是一个优秀的首领，而非只懂杀戮的武器。将来接管联盟，我手下必须要有值得信赖的可用之人。
“要获得我的认可并不容易，眼下这一个也是我观察了许久才承认的，方才他以行动向我证明了他的忠诚。”
Talia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Ra’s Al Ghul制止了。
“为了联盟将来能在我手上正常运作，我势必还会挑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人。外祖父意下如何呢？”
Ra’s Al Ghul沉默的那一会儿，Damian竭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倒是出了一身冷汗，直到外祖父松口才暗暗舒了口气。
“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过段时间我会替你先挑一些合适的人，最后由你自己从中选择吧。”
“谢谢，外祖父。”
◎
“要是我没猜错，母亲给你的命令应该是不惜一切杀了我吧？”
已经耐不住性子四处溜达的Damian似笑非笑地盘腿坐到床尾，看着被自己打折了一条腿和几根肋骨，只能老实躺着的少年，用没骨折的右手撑住了脑袋：“要不是我反应快，光抗命这一条也够你死个几遍的了。”
Jason不领情地翻了他个白眼。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母亲既然起了杀你的心，就没那么容易断了念头。”
男孩故意凑近少年耳畔，一脸恶质的愉悦，他很满意对方绷着身子却不会推开自己的反应。
嘴上不饶人身体倒是挺老实的。
“接下来的日子，你可得跟我‘朝夕相处’了……”
这副全身僵硬却还要虚张声势死瞪住他的样子实在不能更有趣。
觉得自己似乎是完成了一项人生目标的小小少年DamianAl Ghul以为可以安逸一段时间了。
然而他命中可能跟“安逸”无缘。
Deathstroke带着部队深夜突袭了刺客联盟的总部。等Damian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总部已陷入火海。他没看到外祖父，Jason这会儿应该是跟外祖父在一起的，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心。Talia带着Damian一路冲杀，肩上中了一枪，可身后的尾巴怎么都甩不掉，还有越来越多人加入了围追堵截的行列。
“分开走！”Talia将剩下的一队人一分为二，给了他一半，“去找你外祖父，快！”
Damian迟疑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他必须要快，不然母亲那里怕是支持不住的。追着他跑的毕竟不多，跟他比起来当然是首领的女儿更有价值。
他不愿与追击者有过多的纠缠，奈何架不住对方人多，男孩一时不察被冷枪击中了右腿，整个人扑摔了出去。
见鬼，腿骨断了！
Damian本想强撑起来，谁能想到燃烧的建筑这个时候开始坍塌了，一截横梁直接砸了下来。他只来得及往前翻滚避让一小段，心里狠狠骂了一个“FUCK”。
幸运的是，那截横梁没砸到他身上。他没顾得上庆幸，一抬眼正看到一个人扭曲着脸掀飞燃烧的建筑残骸，紧接着捞起他飞退几步，闪进了一个稍微坚固一点儿的角落，随即蹲下身撕了衣服死死缠住他腿上的伤口紧急止血。另一批刺客联盟的成员终于陆陆续续地出现，跟追击者发生了接触。
Damian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Jason打心底里怕火他是知道的，此时少年白着个脸拼命控制着手抖帮他处理伤情已属超常发挥，上帝作证，Jason看起来比他更像个失血过多的伤患。
“外祖父呢？”Damian压下其它的念头问道。
Jason没说话，但神情里的犹豫没逃过Damian的眼睛，他心知凶多吉少，于是只好咬牙继续道：“我们去跟母亲汇合。”
少年硬是抱着他跟上其他人时，Damian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如果你要离开，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Jason仍旧不应，但抱着他的手收紧了几分。
“离开之后你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刺客联盟在危急关头可没工夫搭理一个无名小卒。”
“闭嘴！”冷汗直流的少年咬牙切齿道，“我回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
“Jason Todd，”Damian忽然拉住对方的衣领凑近了些许，幽然猫瞳直盯住那双跟自己同色系的眼睛，“要是你这次不走，以后就别想再逃出我的手心。”
“我们走着瞧！”
全然不在意的少年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的话，只顾着带他脱身。
可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昏睡过去之前，Damian Al Ghul如是想。
◎
Damian Wayne，曾用名，Damian Al Ghul，今天依然愉悦地看着他的“大哥”“二哥”和“三哥”以拳头交流感情，而“父亲”一脸生无可恋。
Talia把他和Jason交给了Bruce Wayne，其中的细节他不知情，因为他睡过了交接环节。
有意思的是，Jason没有想起来那段被遗失的过去，只不过面对Bruce那张脸时，反应没那么激烈了。
少年向每一个自称是他“家人”的蝙蝠家成员竖起一身刺，而被扎的那一方出于愧疚也不好多说什么。
Jason Todd还是他一个人的，简直完美。
“Todd……”
心安理得享受着对方给予的照顾的Wayne太子爷笑着端详Jason的背影，一看就知道没打好主意。
腰细，腿长，身条正，他没什么地方不满意。
“说人话。”收拾着房间的少年闷声道。
“还记得离开刺客联盟前我说的话吗？”
忙碌的身影微弱地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耳根都红了，这家伙太好懂了。
“Bruce Wayne可以收很多养子，Batman可以找很多跟班，”男孩满意地看着对方彻底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听他的话，
“但对Damian Wayne和Damian Al Ghul来说，Jason Todd是唯一的。”
听完就全身僵直的少年杵了一会儿，一回过味来拔腿就跑，所幸没有顺拐。看着Jason落荒而逃的背影，Damian轻笑了一声。
“所以你这辈子只能跟我在一起了。”
